越來越發現,我喜歡的人,身上都有一定的共性。
那就是他們都具有一定的小偏執,這些小偏執可能是很多方面的,對人生的態度,對自由的追求,對人情的反感。
這些東西,就好像是緊緊打在他們身上的一個標籤,讓他們有時看起來孤獨,有時看起來不合群,有時候看起來自由。
有時候讓人顯得如此真實的,恰是這些小小的偏執。 人無癖,不與可交,以其無深情也; 人無疵,不可與交,以其無真氣也。 經歷得越多,越是明白張岱說的這兩句話。
生活中那些八面玲瓏,各種表現出來的風度和人設,終究抵不過那些“癖好”和偏執那樣令人回味無窮。
公安三袁的袁宏道說:“世人但有殊癖,終生不易,便是名士。”
這話說得極對,古來名士,多有殊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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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聖王羲之,愛鵝愛得要命,聽說有個道士養了一群鵝,雪白美麗,王羲之心嚮往之,準備花重金買鵝。
那個道士也是有趣,聽說王羲之來買鵝,他也不要錢,只要王羲之的一卷字。
他只要王羲之給他寫一卷道德經,就把鵝送給王羲之。
王羲之的字,要是放在今天,當然是無價之寶。
可道士在意的,明顯並非錢財,否則當時直接要錢了,這琅琊王家,還會給少了嗎?
王羲之一聽,立馬就拿來紙筆,為道士寫了半天經,帶著鵝回去,高興得不得了。
王羲之愛鵝,可不僅如此。
他還專門在自己居住的蘭亭開闢一口池塘,用來養鵝,為其取名鵝池。
他說:鵝是禽中豪傑,白如雪,潔如玉,一塵不染。
這是王羲之心中的鵝。 也是王羲之心中的堅守。 這位練字將池子都染成墨池的人,心中自然是潔白如玉的,內心自然是一塵不染的。
“癖”是什麼?
這種癡迷,不就是人對內在某些東西的堅守嗎? 之所以癡迷於此,不就是癡迷於一種精神境界嗎?
鵝是豪傑,但能把內心打掃得如鵝一般一塵不染的人,豈非就是真豪傑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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